【善炭】相拥入眠
原作向 两人in鬼杀队
未交往 但永远表现得像已交往一样
我妻善逸做了噩梦。
浑浊的水没过他的脚踝，似乎在吞涌着一切一般地风平浪静。他手上提着照明的灯笼，烛芯被包裹着明灭不定，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灭。善逸动了动喉咙，迈开脚步，粘黏在屐底的淤泥被牵扯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前进的目的地是何处，如同牵线傀儡一样向前机械地挪动着脚步。
“善逸……”
善逸听到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呼唤他名字的、熟悉的声音，还有空灵的歌声——熹微又绵长，回声喑哑地盘旋在空中，包围着他坠入冗长的黑暗。
“炭治郎……是炭治郎吗？”善逸脚下一滞，敏锐地分辨出杂音的主人，一只手拢在嘴边高声呼唤着友人的名字。
无人应答。
他犹豫了一下，重新抬腿，脚尖却触碰到了异物。
善逸低下头，颤颤巍巍伸出手中的灯笼。褐红色的缎带，绣着赤金丝边纹的羽织。暗红色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乌黑的浑水中，映着昏黄的光被覆上一层清冷的轮廓。画有龙飞凤舞的“火”字的祭典面具下，露出了再熟稔不过的面庞——
善逸猛然惊醒。
被梦魇缠住的下场是浸湿的睡衣。善逸睡意全无，掀开被子在黑暗中用脚尖寻找着拖鞋，慢慢摸索到衣柜旁边，解开自己身上的纽扣脱了下来。
糟透了。善逸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想。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担心，如果炭治郎长期使用日之呼吸的话会不会过度透支自己的寿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这种梦也太不吉利了——善逸用力揪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身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炭治郎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善逸……现在还没到起床时间呢。”
带着些许倦意的声音，用温柔的、令人留恋的语气称呼着他的名字。方才梦境里那种真情实意的恐惧感仿佛又悄然攀上了善逸的心头，他眨了眨眼睛，僵硬地直起身转过头去。
炭治郎还在揉眼睛，借着月光怔了一下：“怎么了？……你在哭吗？”
“欸……？”
善逸低下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才摸到眼眶下湿润的触感。随后他抬头看向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好友，眼泪更是没刹住夺眶而出，哽咽着向前走了几步，扑进他的怀里抽噎着哭诉道：“炭治郎……我、我梦见自己在一片特别黑的地方走，然后听到你在唱歌，还叫我的名字……——怎么办啊炭治郎，你别死掉啊——”
炭治郎垂下眼睫，扬起嘴角将手掌覆上他的头顶，像是捋顺宠物的毛发那样把指尖插入他的碎发的间隙里，失笑着安慰道：“不会的，善逸。只是梦而已啦。你看……别人不是也经常说，梦里发生的事情和现实正好相反吗？”
听到这里，善逸才吸了吸鼻子，胡乱点点头松开他的腰身。炭治郎莞尔着伸出手帮他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机会难得，要不要一起睡？”他向床的边缘挪了挪，拍拍褥子示意善逸。
撇过嘴在阴影下红了耳尖的善逸虽然说着“太挤了、睡不下吧”，最后还是脱掉鞋，悄悄地揣着满怀的心满意足躺到了炭治郎身边。炭治郎为他掖好被角，枕着手臂躺下来。见善逸还睁着眼睛凝视着自己，他关切地问道：“是不困吗？”
灶门炭治郎的瞳孔在月色的辉映下透彻清亮得如同上成的宝石，就连在鼻翼下方打下的阴影都让夜幕下的少年显得更加精致和清隽，颊边温和的曲线让我妻善逸有些恍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确实有些过分亲昵：因为单人床的原因善逸只能靠在他身前，炭治郎无处安放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简直就像相拥入眠一样。
直到炭治郎叫到他的名字，才把善逸从神游中拉出来，提了提被子挡住自己有些别扭的表情：“不……没事，睡觉吧。”
“睡不着的话我来给善逸唱摇篮曲吧。”
“欸……”
虽然没有亲自感受过炭治郎的歌声，但是通过曾经感受过的嘴平伊之助和宇髄天元的反应来看，善逸微弱地发出了极不情愿的声音。
不知道是善逸的祈愿没有传达到、还是炭治郎自动过滤了善逸的意愿，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清了清嗓子开口：“ゆりかごのうたを、カナリヤがうたうよ……（树上的金丝雀啊，正唱着摇篮曲）”
第二句还没开始唱，善逸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啦。”
炭治郎敛起眉心，有些责备意味地一本正经道：“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唱耶。”
善逸很诚恳地回答：“可是炭治郎真的一个字也没在调上。”
炭治郎这次没有做妥协，缩回手来戳了戳他的额头：“以前我妈妈经常说，听摇篮曲的时候要对唱歌的人和神明大人都心怀感激喔。善逸也要一样。”
他没从那双澄澈如清潭的眼中看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遂收住了声音，重新缩回炭治郎的怀里，呼吸着少年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炭治郎再次轻柔地、规律地拍着善逸的后背，低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善逸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十分平稳而有规律，发出猫崽小憩一般的微鼾。炭治郎低下头，居高的角度让他还能看到善逸纤长的睫毛下挂着未干的泪珠。他为了不惊扰怀里的少年酣甜的水面，用指尖轻轻刮去了泪水，浅笑着闭上了眼睛。
“祈愿你今晚做个好梦。”
END
